第八十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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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四章
經歷了一晚上的胡鬧，第二天的居嘉禾頂著幾乎要掉到下巴的黑眼圈踏入辦公室的時候，坐在她對面的老師被嚇了一跳。
他停下了寫著教案的手，擡頭關切地問道：“居老師？你昨天晚上做賊去了？”
居嘉禾只好模棱兩可地回答：“我看演出去了。”
男老師幹笑了兩聲，繼續俯首猛寫教案：“年輕人就是好啊，還看演出，我這教案都補不完了。”
旁邊的老師聽到這話忍不住嘲笑道：“誰讓你平時不寫，後天就放寒假了，您老加油補吧。”
居嘉禾也跟著傻笑起來。她彎腰按下電腦主機的開機鍵，一臉呆滯地望著屏幕中間不斷旋轉的圓圈，思緒被帶到了幾個小時之前。
迎著皎潔的月光送晁言下樓的時候，狹窄的過道裏，兩人的手始終牢牢地十指緊扣，直到終於走到他的車旁，居嘉禾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掌心。
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她柔順的發尾，居嘉禾小聲說道：“我馬上就放寒假了，到時候會很空閑......”
晁言伸出手繞過一縷發絲，纏繞在他修長且骨骼分明的手指上。或許是因為一分一秒流逝的時間加深了他的困意，他的眼角下垂，連聲音都有些懶洋洋的。
“很空的話要來探班嗎？”他的語調上揚，聽起來心情不錯：“我們每天都可以一起吃晚飯。”
“每天是不是有點......”太膩歪了。
居嘉禾未說出口的後半句戛然而止，她觀察到晁言在她的遲疑之中逐漸緊縮的眉頭和淩厲的眼神，心虛地別過了頭。
他追問道：“有點什麽？”
迫於晁言的“淫威”，居嘉禾結結巴巴地開口：“膩......”
然而，歪字還沒說出口，她便感覺到自己的右邊臉頰被一股有力的力量拉扯開去，將她還未說完的話演變成一陣抗議：“你幹嘛？我的臉都要被你扯松了。”
比起她輕飄飄的反抗，晁言的質疑來得更加擲地有聲：“剛在一起你就膩了？”
“也不知道是誰當年一直纏著我。”
居嘉禾仰起頭，數著天上的星星裝傻：“誰啊？誰纏著你了？”
此時，原本捏著她臉頰的手已經轉移了陣地，拂過她的皮膚，最終落在了耳垂的位置。
晁言的聲音和他的動作如同二重奏一般響起：“不知道，可能是某個得到了就不珍惜的壞女人吧。”
居嘉禾的心隨之下沈，這一瞬間，她感覺這個世界上就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似的，就連她不斷加速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像是為了掩蓋心臟的罪行，她故意加大了音量說道：“你趕緊回家睡覺吧，都這麽晚了，明天還要上班呢。”
說罷，她伸出手用力推著晁言的後背，企圖將他趕到車上，卻因為力量的差距而以失敗告終。
還沒等居嘉禾反應過來，手腕便被對方擒住，晁言借著她的力氣反客為主，稍一用力，她便整個人失去了重心，撲在了他的身上。
他隨之落下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：“就這麽不想看到我？”
居嘉禾把額頭抵在他的胸口，感受著這具軀殼內同樣快要飛出身體的心臟，小聲說道：“不是，是關心你，怕你熬夜猝死，我就成寡婦了。”
晁言上一秒還在為居嘉禾詛咒自己而惱火，下一秒就因為聽到“寡婦”兩個字而哭笑不得。覆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，他只好嘆了口氣：“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？”
居嘉禾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太妥當的胡話，便軟著聲音哄他：“那你早點回去睡覺，明天下班我們見面之後，我再跟你說好聽的。”
晁言怔了怔，低下頭在她被晚風吹得有點冰涼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。
如同冰塊落入熊熊火焰一般，居嘉禾竟然因為這羽毛般輕盈的吻而輕輕顫抖起來。身體幾乎快要融化，她緊緊抓著晁言的衣服不肯松手。
她聽到他的聲音裏帶著笑意，問了句：“晚安？”
她這才松開手，回了句：“晚安。”
一想到這裏，坐在電腦前的居嘉禾才回過神來，望著早已開機完成的電腦屏幕，又斜過臉盯著桌邊的化妝鏡裏自己早已通紅的臉頰，整個人撲倒在了桌面上。
腦子裏此時只有兩個碩大的字漂浮而過——丟臉。
坐在對面的男老師問了句：“怎麽了居老師？該不會你也沒寫教案吧？現在補還來得及哦。”
她艱難地擡起頭，苦笑著回答：“我寫完了，謝謝你的關心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男老師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失望，隨後把臉掩藏在電腦背後，不再說話。
居嘉禾把臉埋進了臂彎，望著一片漆黑的手機屏幕。
已經上班快一個小時了，卻還沒收到晁言的消息，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，早上有沒有遲到。
在這樣的想法產生的瞬間，居嘉禾整個人差點從座位上彈跳起來。
只不過一個晚上沒聯系而已，自己為什麽會如此在意。昨天晚上還嫌棄晁言膩歪，自己如今這幅模樣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吧。
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，望著辦公室雪白的天花板嘆了口氣。
身後辦公室的大門被從外部推開，劉疏桐的聲音在她到來之前提前一步傳了過來。
“居嘉禾，你在幹嘛呢？為什麽不回我消息。”
如同戀人般控訴的話語迫使居嘉禾轉過頭了頭，在看到她有些憔悴的臉龐後，劉疏桐嚇了一跳：“你怎麽了？看個演出不至於嗨成這樣吧？”
踩著她的這句話，上課鈴聲不合時宜地響起。辦公室裏的老師們一邊嘆氣一邊起身，椅子和地面接觸不斷發出刺耳的摩擦聲，急促的腳步聲不斷消失於居嘉禾的身後。
沒過多久，狹小的空間內只剩下劉疏桐和居嘉禾兩個人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完完整整地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和劉疏桐覆述了一遍，在看到對方逐漸扭曲的表情後，居嘉禾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。
劉疏桐消化了幾秒，發出一聲感嘆：“好刺激的夜晚啊。”
居嘉禾用手托著下巴，道：“你別幸災樂禍了，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媽都沒跟我講話，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。”
劉疏桐大笑起來：“你的男朋友可是晁言哎，這臉，這身材，這家世，你媽有什麽不滿意的？”
居嘉禾斜眼看著她，“你不懂，我媽的理想女婿是丁向宇，她現在估計失望死了。”
劉疏桐對孫婷是不是失望不感興趣，只見她眼珠子一轉，把椅子往居嘉禾的方向拖動了幾步，問：“你和晁言進展到哪一步了？接吻了沒？”
居嘉禾一轉頭便看到劉疏桐幾乎要貼在自己面前的大臉，忍不住皺眉：“你怎麽這麽八卦？我跟他嚴格意義上來說，昨天才剛在一起呢。”
劉疏桐才懶得聽這種套話，窮追不舍：“所以呢？親了嗎？”
昨晚的記憶在劉疏桐的催動下不斷浮現，光是回憶一番便讓居嘉禾的體溫不斷升高。她用手捂住下半張臉，將頭扭向窗外。
沈悶的聲音從指縫滑出，她含糊不清地回答：“就，這麽回事唄。”
劉疏桐急地快要跳起來：“這麽回事是怎麽回事？居嘉禾你這樣就沒意思了！當初我和孫毅的事可是都第一時間告訴你的！”
居嘉禾垂下眼，不知該怎麽把腦袋裏那些黏黏糊糊的記憶整理幹凈，再裝作若無其事地當做故事說給別人聽。
她只好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說：“親了。”
劉疏桐瞬間亢奮了起來：“哇！居嘉禾你可以啊。哪種親？是點到為止還是法式濕吻？”
居嘉禾頓時感到汗流浹背起來：“劉疏桐！你夠了啊！”
看到居嘉禾如此窘迫的模樣，劉疏桐突然覺得非常好笑，想要戲弄她一番的心情愈發強烈。於是她靠在居嘉禾肩頭，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問：“親到高嶺之花的感覺怎麽樣？”
居嘉禾垂下了眼。說實話，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——如果冬訓時那次莫名其妙的觸碰也能叫接吻的話。
但這次的感覺和上次非常不同。沒有試探和沖動，更像是確鑿地，想急切地證明些什麽的占有。
但這些心情，居嘉禾自然是無法跟劉疏桐訴說。她能說的只是：“挺好的，比想象中好。”
作為二十六歲的成年人，劉疏桐也懶得整那些虛頭巴腦的。成年人之間的聊天向來快準狠，她毫不修飾地問：“你準備什麽時候把他拿下？”
“啊？”居嘉禾沒有理解她口中的“拿下”指的是什麽，仰起的臉頰上帶著疑惑。
劉疏桐搖了搖頭，確定四下無人後，緩緩靠近居嘉禾的耳朵，小聲地解釋起來。
眼看著居嘉禾的耳框隨之慢慢變紅，她伸出手狠狠拍了下劉疏桐的肩膀，指責道：“劉疏桐！你腦袋裏整天在想什麽！”
劉疏桐聳了聳肩：“幹嘛，又不是小孩子了，這不是很正常嗎？”
居嘉禾喘著氣，臉頰通紅。
那些畫面，她想都不敢想。劉疏桐說得對，作為一個成年人，這並不是什麽羞於啟齒的妄想，而是正常的，對心愛之人的欲望。
可她不知道該如何想象晁言。他好像一座巋然不動的山，又像是隱匿於山間的迷霧，讓人捉摸不透，又無法撼動。
他也會有那樣強烈的欲望嗎？也會像野獸一般控制不住熊熊烈火嗎？
想到這裏，居嘉禾輕輕咳嗽了一聲，試圖把那些香艷的畫面從腦海中驅逐出去。
劉疏桐大笑起來，指著居嘉禾直不起腰。
而就在此時，在歡樂和諧的氛圍裏，辦公室裏的傳真機突然發出了運作時的響聲。
劉疏桐好奇地走上前查看，發現一張A4紙從裏面吐了出來。
“奇怪，這年頭怎麽還有人發傳真？該不會是廣告吧。”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紙張查看，卻在看到上面的文字時怔在原地。
“什麽東西？”居嘉禾走上前查看。
只見雪白的紙面上，赫然寫著一行巨大的標題——《西京第二外國語學校體育老師居嘉禾腳踩兩只船，道德敗壞，有違師德。》
下面更是洋洋灑灑列舉了居嘉禾的罪證，一字一句，說得跟真的似的。
“這是誰幹的？無不無聊？”劉疏桐將紙揉作一團用力地扔進了垃圾桶，身體卻因憤怒而忍不住顫抖起來。
居嘉禾站在原地，一個名字隨之浮上腦海。
正當她準備拿起手機跟對方質問一番的時候，桌面上的電話響了起來。
她接起電話，聽到教導主任冰冷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。
“居老師，麻煩到我辦公室來一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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居嘉禾只好模棱兩可地回答：“我看演出去了。”
男老師幹笑了兩聲，繼續俯首猛寫教案：“年輕人就是好啊，還看演出，我這教案都補不完了。”
旁邊的老師聽到這話忍不住嘲笑道：“誰讓你平時不寫，後天就放寒假了，您老加油補吧。”
居嘉禾也跟著傻笑起來。她彎腰按下電腦主機的開機鍵，一臉呆滯地望著屏幕中間不斷旋轉的圓圈，思緒被帶到了幾個小時之前。
迎著皎潔的月光送晁言下樓的時候，狹窄的過道裏，兩人的手始終牢牢地十指緊扣，直到終於走到他的車旁，居嘉禾才依依不舍地松開了掌心。
暖黃色的燈光灑在她柔順的發尾，居嘉禾小聲說道：“我馬上就放寒假了，到時候會很空閑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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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很空的話要來探班嗎？”他的語調上揚，聽起來心情不錯：“我們每天都可以一起吃晚飯。”
“每天是不是有點......”太膩歪了。
居嘉禾未說出口的後半句戛然而止，她觀察到晁言在她的遲疑之中逐漸緊縮的眉頭和淩厲的眼神，心虛地別過了頭。
他追問道：“有點什麽？”
迫於晁言的“淫威”，居嘉禾結結巴巴地開口：“膩......”
然而，歪字還沒說出口，她便感覺到自己的右邊臉頰被一股有力的力量拉扯開去，將她還未說完的話演變成一陣抗議：“你幹嘛？我的臉都要被你扯松了。”
比起她輕飄飄的反抗，晁言的質疑來得更加擲地有聲：“剛在一起你就膩了？”
“也不知道是誰當年一直纏著我。”
居嘉禾仰起頭，數著天上的星星裝傻：“誰啊？誰纏著你了？”
此時，原本捏著她臉頰的手已經轉移了陣地，拂過她的皮膚，最終落在了耳垂的位置。
晁言的聲音和他的動作如同二重奏一般響起：“不知道，可能是某個得到了就不珍惜的壞女人吧。”
居嘉禾的心隨之下沈，這一瞬間，她感覺這個世界上就好像只有他們兩個人似的，就連她不斷加速的心跳聲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像是為了掩蓋心臟的罪行，她故意加大了音量說道：“你趕緊回家睡覺吧，都這麽晚了，明天還要上班呢。”
說罷，她伸出手用力推著晁言的後背，企圖將他趕到車上，卻因為力量的差距而以失敗告終。
還沒等居嘉禾反應過來，手腕便被對方擒住，晁言借著她的力氣反客為主，稍一用力，她便整個人失去了重心，撲在了他的身上。
他隨之落下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委屈：“就這麽不想看到我？”
居嘉禾把額頭抵在他的胸口，感受著這具軀殼內同樣快要飛出身體的心臟，小聲說道：“不是，是關心你，怕你熬夜猝死，我就成寡婦了。”
晁言上一秒還在為居嘉禾詛咒自己而惱火，下一秒就因為聽到“寡婦”兩個字而哭笑不得。覆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，他只好嘆了口氣：“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？”
居嘉禾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不太妥當的胡話，便軟著聲音哄他：“那你早點回去睡覺，明天下班我們見面之後，我再跟你說好聽的。”
晁言怔了怔，低下頭在她被晚風吹得有點冰涼的額頭輕輕落下一吻。
如同冰塊落入熊熊火焰一般，居嘉禾竟然因為這羽毛般輕盈的吻而輕輕顫抖起來。身體幾乎快要融化，她緊緊抓著晁言的衣服不肯松手。
她聽到他的聲音裏帶著笑意，問了句：“晚安？”
她這才松開手，回了句：“晚安。”
一想到這裏，坐在電腦前的居嘉禾才回過神來，望著早已開機完成的電腦屏幕，又斜過臉盯著桌邊的化妝鏡裏自己早已通紅的臉頰，整個人撲倒在了桌面上。
腦子裏此時只有兩個碩大的字漂浮而過——丟臉。
坐在對面的男老師問了句：“怎麽了居老師？該不會你也沒寫教案吧？現在補還來得及哦。”
她艱難地擡起頭，苦笑著回答：“我寫完了，謝謝你的關心。”
聽到這句話，男老師的臉上浮現出明顯的失望，隨後把臉掩藏在電腦背後，不再說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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已經上班快一個小時了，卻還沒收到晁言的消息，不知道他昨天晚上睡得怎麽樣，早上有沒有遲到。
在這樣的想法產生的瞬間，居嘉禾整個人差點從座位上彈跳起來。
只不過一個晚上沒聯系而已，自己為什麽會如此在意。昨天晚上還嫌棄晁言膩歪，自己如今這幅模樣恐怕也好不到哪裏去吧。
她伸出手拍了拍自己的臉頰，望著辦公室雪白的天花板嘆了口氣。
身後辦公室的大門被從外部推開，劉疏桐的聲音在她到來之前提前一步傳了過來。
“居嘉禾，你在幹嘛呢？為什麽不回我消息。”
如同戀人般控訴的話語迫使居嘉禾轉過頭了頭，在看到她有些憔悴的臉龐後，劉疏桐嚇了一跳：“你怎麽了？看個演出不至於嗨成這樣吧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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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過多久，狹小的空間內只剩下劉疏桐和居嘉禾兩個人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完完整整地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和劉疏桐覆述了一遍，在看到對方逐漸扭曲的表情後，居嘉禾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。
劉疏桐消化了幾秒，發出一聲感嘆：“好刺激的夜晚啊。”
居嘉禾用手托著下巴，道：“你別幸災樂禍了，早上出門的時候我媽都沒跟我講話，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麽辦。”
劉疏桐大笑起來：“你的男朋友可是晁言哎，這臉，這身材，這家世，你媽有什麽不滿意的？”
居嘉禾斜眼看著她，“你不懂，我媽的理想女婿是丁向宇，她現在估計失望死了。”
劉疏桐對孫婷是不是失望不感興趣，只見她眼珠子一轉，把椅子往居嘉禾的方向拖動了幾步，問：“你和晁言進展到哪一步了？接吻了沒？”
居嘉禾一轉頭便看到劉疏桐幾乎要貼在自己面前的大臉，忍不住皺眉：“你怎麽這麽八卦？我跟他嚴格意義上來說，昨天才剛在一起呢。”
劉疏桐才懶得聽這種套話，窮追不舍：“所以呢？親了嗎？”
昨晚的記憶在劉疏桐的催動下不斷浮現，光是回憶一番便讓居嘉禾的體溫不斷升高。她用手捂住下半張臉，將頭扭向窗外。
沈悶的聲音從指縫滑出，她含糊不清地回答：“就，這麽回事唄。”
劉疏桐急地快要跳起來：“這麽回事是怎麽回事？居嘉禾你這樣就沒意思了！當初我和孫毅的事可是都第一時間告訴你的！”
居嘉禾垂下眼，不知該怎麽把腦袋裏那些黏黏糊糊的記憶整理幹凈，再裝作若無其事地當做故事說給別人聽。
她只好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音量說：“親了。”
劉疏桐瞬間亢奮了起來：“哇！居嘉禾你可以啊。哪種親？是點到為止還是法式濕吻？”
居嘉禾頓時感到汗流浹背起來：“劉疏桐！你夠了啊！”
看到居嘉禾如此窘迫的模樣，劉疏桐突然覺得非常好笑，想要戲弄她一番的心情愈發強烈。於是她靠在居嘉禾肩頭，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問：“親到高嶺之花的感覺怎麽樣？”
居嘉禾垂下了眼。說實話，這並不是他們第一次接吻——如果冬訓時那次莫名其妙的觸碰也能叫接吻的話。
但這次的感覺和上次非常不同。沒有試探和沖動，更像是確鑿地，想急切地證明些什麽的占有。
但這些心情，居嘉禾自然是無法跟劉疏桐訴說。她能說的只是：“挺好的，比想象中好。”
作為二十六歲的成年人，劉疏桐也懶得整那些虛頭巴腦的。成年人之間的聊天向來快準狠，她毫不修飾地問：“你準備什麽時候把他拿下？”
“啊？”居嘉禾沒有理解她口中的“拿下”指的是什麽，仰起的臉頰上帶著疑惑。
劉疏桐搖了搖頭，確定四下無人後，緩緩靠近居嘉禾的耳朵，小聲地解釋起來。
眼看著居嘉禾的耳框隨之慢慢變紅，她伸出手狠狠拍了下劉疏桐的肩膀，指責道：“劉疏桐！你腦袋裏整天在想什麽！”
劉疏桐聳了聳肩：“幹嘛，又不是小孩子了，這不是很正常嗎？”
居嘉禾喘著氣，臉頰通紅。
那些畫面，她想都不敢想。劉疏桐說得對，作為一個成年人，這並不是什麽羞於啟齒的妄想，而是正常的，對心愛之人的欲望。
可她不知道該如何想象晁言。他好像一座巋然不動的山，又像是隱匿於山間的迷霧，讓人捉摸不透，又無法撼動。
他也會有那樣強烈的欲望嗎？也會像野獸一般控制不住熊熊烈火嗎？
想到這裏，居嘉禾輕輕咳嗽了一聲，試圖把那些香艷的畫面從腦海中驅逐出去。
劉疏桐大笑起來，指著居嘉禾直不起腰。
而就在此時，在歡樂和諧的氛圍裏，辦公室裏的傳真機突然發出了運作時的響聲。
劉疏桐好奇地走上前查看，發現一張A4紙從裏面吐了出來。
“奇怪，這年頭怎麽還有人發傳真？該不會是廣告吧。”她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紙張查看，卻在看到上面的文字時怔在原地。
“什麽東西？”居嘉禾走上前查看。
只見雪白的紙面上，赫然寫著一行巨大的標題——《西京第二外國語學校體育老師居嘉禾腳踩兩只船，道德敗壞，有違師德。》
下面更是洋洋灑灑列舉了居嘉禾的罪證，一字一句，說得跟真的似的。
“這是誰幹的？無不無聊？”劉疏桐將紙揉作一團用力地扔進了垃圾桶，身體卻因憤怒而忍不住顫抖起來。
居嘉禾站在原地，一個名字隨之浮上腦海。
正當她準備拿起手機跟對方質問一番的時候，桌面上的電話響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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